本文的核心關懷是酒家的主體「酒家小姐」,主要透過《聯合報》舊報刊和深度訪談酒家小姐和酒家相關從業人員,進行一種再現的分析。酒家小姐的工作使她們游移於「良婦╱娼婦」之間,一方面被視作娼婦或準娼妓,承擔著性產業從業者的污名,另方面,她們具體實踐著良婦的德性,養家活口,承擔家計,挑負起家庭的責任;在許多歷史時刻,也執辦著國家所交託給她們的任務。她們轉化了「賣身葬父」與「昭君和番」的使用脈絡,同時完成了家國所崇尚的「忠孝價值」。她們的生命經歷說明著色情與愛情、親情的相結合,也彰顯著性、愛與道德的複雜面貌,讓一些看似明確的價值變得曖昧不定,難以自我圓說;她們既(非)是娼婦也(非)是良婦,而這正揭露了「良婦╱娼婦」架構的有限與侷限,同時,她們也展現了「良婦╱娼婦」間的可能性——我希望能藉由分析,走出「弱女╱惡女」與「良婦╱娼婦」這類道德式的詮釋語境,「良婦╱娼婦」並不成立,是不同的歷史時刻的政治作用建構出了「良婦╱娼婦」,道德其實是政治的問題。
本文嘗試將酒家小姐的日常生活實踐覆按入「階序」格局,析解其間的關係與運作邏輯,引入「含蓄政治」與「眾罔兩」的解釋性概念,以詮釋階序格局中的差異主體實踐。本文所探究的,不僅是「良婦╱娼婦」這樣一組二元對立的階序問題,階序同時存在於被再現為「良婦」與「娼婦」的兩類群體裡,「良婦」或「娼婦」的範疇也難以概括本文關注的酒家小姐,「良婦╱娼婦」正失效於這樣的論述涵蓋不了她們的生命經驗,從而也清楚呈現了正典性別的不足。因此,藉由她們的故事所探究的,也就不會僅在於「良婦」與「娼婦」的階序高下,更為重要的是,「良婦」作為一種性別模具、道德論述、意識型態、家國政策,是怎樣消耗、損傷著女性的生命與智識。
參考書目(按筆劃順序)
Clifford Geertz
2001 “Thick Description: Toward an Interpretive Theory of Culture,” in Robert Emerson ed., Contemporary Field Research: Perspectives and Formulations, pp.55-75.
Robert Emerson
2001 “The Development of Ethnographic Field Research,” in Robert Emerson ed., Contemporary Field Research: Perspectives and Formulations, pp.1-25.
丁乃非
1996 〈淫婦、淫書、淫水:讓閱讀成為欲望書寫〉,《騷動》,創刊號:51-55。
1998 〈貓兒噤聲的媽媽國:《她鄉》的白種女性禁慾想像〉,《當代》,129期:129-143。
1998 〈罔兩問景:含蓄美學與酷兒政略〉(與劉人鵬合著),《性╱別研究》第三、四期合集:487-554。
2002 〈娼妓、寄生蟲、與國家女性主義之「家」〉,謝孟蓉、陳雅華(譯),《性工作研究》,台北:巨流,頁373-395。
2002 〈位移與游動:女性主義教室裡的貓狗蒼蠅〉,金宜蓁(譯),《性工作研究》,台北:巨流,頁397-419。
2005 〈女性主義結:階序初探〉,《性政治入門:台灣性運演講集》,桃園縣中壢市:中央大學性╱別研究室,頁231-263。
2005 〈罔兩問景:含蓄美學與酷兒政略〉,《性政治入門:台灣性運演講集》,桃園縣中壢市:中央大學性╱別研究室,頁317-353。
2007 〈看不見疊影:家務與性工作的婢妾身影〉,金宜蓁(譯),《罔兩問景:酷兒閱讀攻略》(與白瑞梅、劉人鵬合著),桃園縣中壢市:中央大學性╱別研究室,頁247-280。
人間雜誌社
1988 《人間》37期,人間雜誌社。
幻余
1967 〈台北酒家演變史〉,《台灣風物》,17卷3期:71-74。
中時電子報
2005 〈尼泊爾偏遠山區家家戶戶兄弟共一妻〉,http://tw.news.yahoo.com/051218/19/2nkny.html。
中國時報(編著)
1995《台灣:戰後五十年,土地 人民 歲月》 ,台北市:時報文化出版。
王鴻泰
1999 〈青樓名妓與情藝生活:明清間的妓女與文人〉,《禮教與情慾:前近代中國文化中的後╱現代性》,73-123。
白馥蘭(Francesca Bray)
2006 《技術與性別:晚期帝制中國的權力經緯》(Technology and Gender: Fabrics of Power in Late Imperial China, 1997),江湄、鄧京力(譯),江蘇人民出版社。
寺山修司
2005 〈關於娼妓的黑暗畫報〉,《幻想圖書館》頁88-98,黃碧君譯,台北:邊城。
朱元鴻
1998 〈娼妓研究的另類提問〉,《台灣社會研究季刊》,30期:1-34。
朱苓尹
2005 《賺吃查某:花蓮底邊性工作者的日常生活展演》,東華大學族群關係與文化研究所碩士論文。
西佛曼、格里福(Marilyn Silverman & P.H. Gulliver)
1999 〈歷史人類學和民族誌的傳統——個人、歷史和知識性的考量〉,《走進歷史田野:歷史人類學的愛爾蘭史個案研究》,賈士蘅(譯),台北市:麥田,頁11-85。
伍迪•艾倫(Woody Allen)
2004 〈門薩的娼妓〉,《門薩的娼妓:伍迪•艾倫幽默文集》,北京:三聯書店,頁147-155。
伊蓮•修渥德(Elaine Showalter)
1992 〈婦女、瘋狂與英國文化:婦女疴疾與男性社會〉,《當代》,69期:82-96。
成露茜、熊秉純
1993 〈婦女、外銷導向成長和國家:台灣個案〉,《台灣社會研究季刊》,14期:39-76。
何春蕤(編)
2000 《性工作:妓權觀點》,台北市:巨流。
何春蕤
2001 〈自我培力與專業操演:與台灣性工作者的對話〉,《台灣社會研究季刊》,41期:111-161。
2003 〈性、權力與鋼管辣妹PUB:一個田野的觀察〉,《性工作研究》,台北:巨流,頁59-94。
何春蕤、丁乃非、甯應斌(主講)2005 《性政治入門:台灣性運演講集》,桃園縣中壢市:中央大學性╱別研究室。
吳翠松
2003 〈酒店男公關之研究〉,《性工作研究》,台北:巨流,頁95-144。
吳學燕
1988 〈台灣地區當前色情問題之探討:從警察人員的觀點論述之〉,《刑事科學》,26期:34-57。
吳聰敏
1998 〈美援與台灣的經濟發展〉,《台灣社會研究季刊》,第一卷第一期:145-158。
李永熾
1999 〈從巫女到遊女:日本文化史的一章〉,《當代》,138期:60-73。
1993 〈「異人」與日本精神史〉續篇,《當代》,85期:62-71。
李貞德
1995 〈漢隋之間的「生子不舉」問題〉,《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》,66本3分:747-812。
1996 〈漢唐之間醫書中的生產之道〉,《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》,67本3分:533-654。
1997 〈漢唐之間求子醫方試探——兼論婦科濫觴與性別論述〉,《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》,68本2分:283-367。
1999 〈漢唐之間的女性醫療照顧者〉,《台大歷史學報》,23期:123-156。
李悅瑞、柯志明
1994 〈小型企業的經營與性別分工:以五分埔成衣業社區為案例的分析〉,《台灣社會研究季刊》,17期:41-81。
李雪菱
2003 〈「做」與「賣」:從「交易」與「交換」看性做為一種生存策略〉,《性工作研究》,台北:巨流,頁59-94。
李景端
2005 〈日本歷史上的租妻制〉, 香港《文匯報》,轉自
http://www.chinanews.com.cn/news/2005/2005-06-24/26/590876.shtml。
杜劍鋒
2002 《物換星移話鹽埕》,高雄市文獻委員會。
谷蒲孝雄(編、著)
1992 《國際加工基地的形成:台灣的工業化》,雷慧英(譯),人間出版社。
沈從文
2005 〈丈夫〉,《丈夫集》頁 48-70,江蘇教育出版社。
林弘勳
1995a 〈日據時代台灣煙花史話〉,《思與言》「色情與社會」專號,33卷3期:77-128。
1995b 《台灣地區「風塵次文化」之社會基礎》,東吳大學社會學系碩士班碩士論文。
周華山
2001 《無父無夫的國度?:重女不輕男的母系摩梭》,光明日報出版社。
馬軍
2005 《1948年上海舞潮案:對一起民國女性集體暴力抗議事件的研究》,上海:上海古籍出版社。
洪英雪
2003 〈青樓場域之分析〉,《漢學論壇》,第三輯:121-146。
段承璞(編、著)
1992 《台灣戰後經濟》,人間出版社。
洪婉琦
2001 《台北市娼妓管理辦法之研究(1967-1999)》,台灣師範大學歷史系碩士班碩士論文。
柯瑞明
1991 《台灣風月》,台北:自立晚報。
紀登思(Anthony Giddens)
2001 《親密關係的轉變:現代社會的性、愛、慾》,周素鳳(譯),台北市:巨流。
紀慧文
1998 《十二個上班小姐的生涯故事:從娼女性之道德生涯研究》,台北:唐山。
唐筱雯
1999 《台北市公娼之從業歷程及生活世界》,台大城鄉研究所碩士論文。
高承恕
1999 《頭家娘:台灣中小企業「頭家娘」的經濟活動與社會意義》,台北市:聯經。
孫歌
2001 《亞洲意味著什麼?——文化「間」的日本》,台北市:巨流。
2002 〈理想家的黃昏〉,《主體彌散的空間——亞洲論述之兩難》頁203-211,江西教育出版社。
2005 〈在零和一百之間〉,《近代的超克》頁1-74,北京:三聯書店。
章光明
1998 〈娼妓管理的政治、經濟與社會分析〉,《警學叢刊》,29卷3期:153-177。
張英進
1999 〈娼妓文化、都市想像與中國電影〉,《當代》,137期:31-43。
張貴英
2004 《高雄市公娼制度的歷史脈絡與存廢之社會歷程》,高雄師範大學性別教育研究所碩士論文。
梁秋虹
2003 《社會的下半身:試論日本殖民時期的性治理》,清華大學社會學研究所碩士論文。
許春金、陳玉書
2000 《性交易管理政策之國際間比較研究》,委託單位:台北市政府,執行單位:中央警察大學犯罪防治系。
許芳庭
1996 《戰後台灣婦女運動與女性論述之研究,1945-1972》,東海大學歷史研究所碩士論文。
曼素恩(Susan Mann)
2005 《蘭閨寶錄:晚明至盛清時的中國婦女》,楊雅婷(譯),台北:左岸文化。(Precious Records: Women in China’s Long Eighteenth Century,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, 1997)
范雲
2001 〈當愛逝去時,母職仍在:從周華山的摩梭社會看婚姻與家庭的性政治〉,《婦女與性別研究通訊》,61期:20-25。
傅大為
2005 《亞細亞的新身體:性別、醫療與近代台灣》,台北:群學出版社。
陶御風、朱邦賢、洪丕漠(輯)
1988 《歷代筆記醫事別錄》,天津科學技術出版社。
游千慧
2000 《一九五○年代台灣的「保護養女運動」:養女、婦女工作與國╱家》,清華大學歷史研究所碩士論文。
邱旭伶
1999 《台灣藝妲風華》,台北市:玉山社。
費孝通
1991 《鄉土中國》,香港:三聯書店。
曾秀雲
2002 《色情活動與國家的權力關係:以台北市為例》,東吳大學社會學系碩士班碩士論文。
曾坤戊、莊添光
1992 《高雄五月花大酒家人事規章草案》,高雄五月花大酒家。
黃于玲
1999 〈女人、國家與性工作:1946年至1960年台灣公娼政策的轉變〉,《女性主義與台灣社會的關係:社會學的觀點》學術研討會論文集,南港中研院社會所籌備處,會議時間1999.3.19-20。
黃珮玲
2003 《情色男女:有關歡場調情的一則田野研究報告》,清華大學社會學研究所碩士論文。
紫藤
2000 《東亞與東南亞性工作者會議》,舉辦於中國珠海,紫藤,亞洲專訊資料研究中心。
賀蕭(Gail Hershatter)
2005 《危險的逸樂:二十世紀上海的娼妓與現代性》,李孝悌(譯),台北:時英。(Dangerous Pleasures: Prostitution and Modernity in Twentieth-Century Shanghai,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, 1999)
莫慧玲
2001 《台灣性交易管理政策之研究》,中央警察大學犯罪防治研究所碩士論文。
郭文華
1997《一九五○至七○年代台灣家庭計畫:醫療政策與女性史的探討》,清華大學歷史研究所碩士論文。
試音
1950〈特種酒家的始末〉,《警民導報》卷2,3期:11-12。
劉人鵬
2000 《近代中國女權論述:國族、翻譯與性別政治》,台北:台灣學生書局。
劉仲冬
1997《女性醫療社會學》,女書系列: 7,台北:女書文化。
廖仁義
1999〈日據時代台灣的公娼論述〉,《當代》,138期:74-9。
廖碧英(編)
1986 《亞洲的難題:觀光與賣春》,永望文化事業有限公司。
鄧文儀
1975 〈三十年來的台灣觀光旅遊事業〉,《台灣光復三十年》,台灣省政府新聞處,台中:叁—十四—一∼叁—十四—二八。
葉雅玲
2003 〈文學史料的研究運用:以「清末至五四前期(1898-1919)女性報刊探討女性新角色的開展」為例〉,《漢學論壇》,第三輯:53-82。
葉漢明
1999 〈妥協與要求:華南特殊婚俗形成假說〉,《禮教與情慾:前近代中國文化中的後╱現代性》,熊秉真與呂妙芬(合編),頁251-284。
陳玉璽
1992 《台灣的依附型發展,依附型發展及其社會政治後果:台灣個案研究》,人間出版社。
陳光興
2006〈后序:中華帝國的階序格局下漢人的種族歧視〉,《去帝國:亞洲作為方法》頁419-437 ,台北:行人。
陳光興(編)
2000 《發現政治社會:現代性、國家暴力與後殖民民主》,台北:巨流。
陳柏蓁
2001 〈性工作者的權力問題:從法律來思考〉,《文化研究月報》,8期「性產業與消費主體」專題。http://hermes.hrc.ntu.edu.tw/csa/journal/08/park_8.htm。
陳庸
1954〈關於戶口突擊檢查時妾及娼的問題〉,《警民導報》,183期:7。
錢永祥等(譯)
1991 《學術與政治:韋伯選集(I)》,遠流新橋譯叢2。
聯合知識庫http://udndata.com/library/
分別以關鍵字「特種酒家」、「公共食堂」、「酒家」,搜尋1951/09/16-2006/12/31期間的「聯合報、經濟日報、民生報、聯合晚報、星報」。
鍾俊陞
1988 〈台灣的娼婦經濟〉,《人間》,37期:73-76。
嚴潔心
2004 〈香港街頭性工作:性別與社會組織〉,《香港性別論述:從屬•不公•差異•越界》(Gendering Hong Kong),陳潔華、王惠玲(編),香港:牛津。
《警民導報》第2號,1949年8月11日。
〔宋〕•陳自明(著),《校註婦人良方》,〔明〕•薛己(校注),江西人民出版社,1983。
〔明〕•王肯堂(輯),《女科證治準繩》,藝文印書館印行。
〔清〕•傅山(撰),《傅青主男女科》,中國書店,1985。
〔清〕•吳本立(撰),《女科切要》,余德友(點校),中醫古籍出版社,1993。
〔清〕•竹林寺僧人(撰),《竹林寺女科二種》,中醫古籍出版社,1993。
〔清〕•陳佳園等(編著),《婦科秘書八種》,中醫古籍出版社,1999。
〔清〕•沈金鰲(著),《婦科玉尺》,,郭瑞華(點校),天津科學技術出版社,2000。